慕清时开车送她去店铺,在马路对面,辛从筠就让他停车了。
“就停这吧,也省得去你还得兜个大圈子。”辛从筠解着安全带,催促着道。
慕清时蹙眉,拗不过她,靠路边停了车。
他看着辛从筠用左手打开包,将放在腿上的手机放了进去,他说话:“晚上来接你。”
这是陈述句。
辛从筠应着好,拉包的拉链,半天拉不上,慕清时伸手,替她将拉链拉上。
她面露懊恼:“偏偏伤得是右手,真麻烦。”
现在是干什么事也不方便。
慕清时拉着她左手在掌心摩挲着,“做不了事就别做,或是叫人,别逞强。”
辛从筠看他很不放心自己的样子,轻轻笑了起来,“知道了。”
慕清时下车,手里还拿着她的包,绕到另一侧,给她开了车门。
那样子,是要护送她过马路。
辛从筠下车,慕清时十分自然得牵着她的左手看着来往的车辆,趁车少的时候牵着她过马路。
辛从筠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,走路是慢他一拍的,看着他的宽厚的背影,心里觉得很甜蜜。
跨步要上马路牙子的时候,一辆车从身侧如风般驶了过去,辛从筠呀了声,说背部的衣服好像被刚才的车碰脏了,这人开车也太莽撞了。
慕清时敏感得望着那辆远去的车,见车牌号被遮挡过,神色微沉,牵着辛从筠左手的手微紧了紧。
辛从筠感觉到了,抬眸看他,“怎么了?”
“就要暂时分开了,舍不得。”慕清时不动声色得道,手牢牢得攥紧了她的手。
辛从筠甜甜得笑了起来。
送她到店铺,慕清时湛黑的眸子打量了番店铺,说道:“就你一人在?行不行?”
“等会安装玻璃的人就过来了,放心吧。”辛从筠不甚在意得道,慕清时的担忧,她看不出来。
辛从筠不经意扭头时,看到林南南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自个,她呼吸一滞,下意识将手从慕清时的大掌中抽了回来,她催促着慕清时离开。
慕清时是想留下来的,刚才过去的那辆车,让他心生不安。
“别为了我的事耽误了你自个的事,”辛从筠抿了抿唇,“林南南在看,我记得,她是温缘的朋友。”
这话是什么意思,不言而喻。
慕清时侧过身扫了眼林南南,林南南很不客气得对他翻了个白眼。
他深吸了口气,“那我先走了,有什么事,给我打电话。”
辛从筠应着好,目送着他回到了车上,开车离去。
她转过身来,对着一直注视着他们不放的林南南微微一笑。
林南南白了她眼,拒绝了她的好意,扭身走开了。
辛从筠有种无力感,她知道林南南的性子,她最厌恶感情破坏者,何况,她现在是把温缘当成了自己。
她现在也不好跑到林南南跟前跟她说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辛缘。
耐心等等吧,总有一天,她会重新以辛缘的身份,正大光明的站在众人面前。
慕清时回公司,无心办事,心事很重的样子。
花秘书拿了文件给他签。
慕清时低头签字,淡声道:“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?”
“找了几位,十点过来。”
“不用来公司,让他们去跟着辛从筠,”慕清时眸光深沉,“告诉他们,全力保护她的安全。”
花秘书虽惊讶他这个命令,但也没问什么,应着知道了,随后报告起他今日的行程安排来。
在听到晚上六点有个饭局,慕清时打断道:“推掉。”
花秘书为难,“……慕总,是跟安莱公司的倪总,您知道的,那是个不太好搞的人。”
慕清时抬起头来,眉目间的烦躁掩藏不住,“那就搞定他!”
花秘书头痛了起来,也不好说什么,只能应了声,转身出去了。
慕清时站了起来,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外头的景致,面色沉沉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中午时分,安装玻璃的人过来了,辛从筠给人倒了水,让人尽可能将玻璃安装得好一些。
正盯着工,有外卖来了,是适合她用手拿着吃的披萨,这么体贴,是慕清时无疑了。
大概是念着她的手伤,发物不能吃,披萨是很普通的火腿,但辛从筠知道,他是用了心的。
披萨很大,她一个人也吃不了,便招呼了安装工人一起吃。
工人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,也没跟她客气,边吃边跟她说事,吹嘘着这些年走南闯北的经历。
辛从筠慢悠悠吃着,安静得听着,并没有打断老人说话的欲望,偶尔,她还给面子得感慨一声,好厉害呀,老人的表情便十分满足。
辛从筠不免想,人真是奇怪的生物,很容易满足,又贪得无厌,如此矛盾……
手机响了,她抱歉得对着老人笑了笑,走到一旁听电话。
慕清时问她披萨好吃吗?
辛从筠轻轻笑起来,“你点的,自然好吃。”
慕清时在这边听着她的笑声,心底柔软,脸上覆着的阴霾似乎也轻了不少。
辛从筠反问他在干什么。
“在看文件,等会有个会议要开。”慕清时答,声音轻柔。
“中午不休息吗?”
慕清时笑起来,“哪有时间休息,倒是你,不要太累了,没事就去睡会觉,我记得店旁边好像有个酒店?”
辛从筠心疼他,“我不累,倒是你,这么连轴工作……也得休息下吧。”
“我会顾好自己的。”慕清时应着,让她别担心。
又闲聊了两句,慕清时进会议室前,挂断了电话。
辛从筠拿着手机,抿了抿唇,是真的心疼他的。
不说公司里那无穷尽的公事,就是她还有温缘,就够让他忙的了……
温缘……
辛从筠眼神黯了黯,她真是低估她了,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……
六点,慕清时准时开车来接辛从筠。
车停靠在路边。
辛从筠让他等等,赶忙收拾着东西。
慕清时站在车旁抽烟。
辛从筠锁了门朝着他走了过来。
这时,一辆摩托车冲上了马路牙子,冲着她就过去了。
慕清时脸色猛地一变,冲过去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了,好在辛从筠反映是够快的,在摩托车冲撞过来时,猛地往后挪了两步,只是动静太大,她没有站稳,往旁边摔去,右手下意识得去撑,锥心的痛疼在次袭来……
那摩托车车手没有恋战,直接就扬长而去了!
慕清时第一次感觉到了惊慌,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血在逆流,他冲到辛从筠身边直接将她抱起来,看着她苍白的脸,整个人是慌张的,“伤到哪里了?”
辛从筠的脸毫无血色,咬牙忍痛,“……手,好像真断了。”
慕清时骂了句该死,抱着她上了车,匆忙赶往医院。
他懊恼着自己的大意,以为在马路牙子上就不会出事,却没想到,母亲是无所不用极至!
他神色很不好看,开快车,连闯了好几个红灯。
辛从筠一边忍着痛,一边看着是心惊胆跳,她出声让他慢点,“只是骨折了,不会大事,你不用……”
“那你告诉我,什么是大事!”慕清时说话时,表情凶狠。
辛从筠被他的表情吓住了,久久不言语。
车子很快到达医院,慕清时绷着脸抱她去拍片,看医生。
还是那个大夫。
看了片子,难以置信得看着辛从筠:“不是让你回去好好养着吗?怎么又搞成这样了?”
辛从筠苦笑:“不小心摔了一跤。”
那摩托车,依旧是冲着他来的,温缘这回是真的打算不弄死她不收手吗?
“好嘛,原本几周就能好的伤,这回得几个月了。”大夫说话不太中听,“继续这么不小心,可不就是几个月的事,可能残废了!”
他的话直接就让慕清时的神情暗到极至,全身发凉。
辛从筠虚弱得应着:“我会小心的。”
大夫给她正骨,慕清时心里烦躁,起身,扔下句我去抽根烟便出去了。
大夫瞥了眼他,然后小声得问道:“你老实跟我说,是不是他打得你?气性这么大!”
辛从筠窘然,忙替他解释:“不是,他就是脾气不大好,对我还挺好的。”
“小孩子真是不懂,这脾气不好的男人更不应该找了……”大夫边给她正骨边循循教导。
辛从筠一边忍着疼一边赔着笑得听着。
慕清时深沉着眸色给朗香梅打电话。
朗香梅跟他叫唤,她就是要让辛从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朗香梅是气急了,脱口而出道:“你护着她,你怎么护?这个世界上多得是让人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!”
慕清时沉声,“这是触犯法律。”
朗香梅笑了起来:“法律?只要我开心,我管他犯不犯法!你真想她好,就是跟她断绝关系!彻底得断绝!”
慕清时神色紧绷,手上的青筋微突,他想着辛从筠,想着她的笑,想着早起的那辆车和刚才的摩托……
如果是因为自己,她要常年处在这种危险中……
他找了人保护她又怎样,真的能确保每时每刻都能负得了她的周全吗?
他没有说话,呼吸沉重。
朗香梅冷声道:“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,你最好想想明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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